天下第一剑

黎黍匀/文 

苍黄的荒野,飞扬着的芦苇絮在夕阳映射下如金如铜。风，呼啸而过，水，汩汩而流。血红的西天如霞如火。

     “非比不可？”他问道，他一身白衣，右手提剑，铁铸般立在风中，只有长衫在风中翻飞。他对面是位蓝衣人，头戴斗笠，目光如电。

     “非比不可！”蓝衣人吐出四个字。

     “为什么？”

     “因为你是天下第一剑！”

     “误会了，白某岂敢如此僭术自负？”夕阳拉得他的影子越来越长。风萧萧，衣飘飘。

     “不，你没有自负。天下人都这么认为。白枫……”

     “你相信你说的？”白枫笑了。

     “从来没错，说吧，怎么比？你先挑。”蓝衣人不容置疑。

     “好。”白枫点了点头，他的剑慢慢出鞘，一道白光刹时掠过蓝衣人的脸。蓝衣人横剑于胸内劲暗运。一场悲壮的厮杀就要在这片荒野展天。这里的黄土将会染遍两位高手的血，天下一流剑手的血。

荒野此时白絮纷扬。风声喑鸣。夕阳的余辉映旷野亮晃晃，天与地似乎也在此刻豪壮起来。

“不是你死就是我活？”白枫道。

      “是这样！”蓝衣人答道。

“领教了！”白枫道。

“好！”蓝衣人话声一落，站在尘土飞扬，如虹长剑，破空而出。突然，一声怪叫传来，打破了凝固的空气。

“兔子！”两人异口同声，十丈外，两只兔子飞弛而过。

蓝衣人倏地一声长啸，腾空跃起，如同一只蓝鸟，在夕阳下显得异常壮观。只见一道白光闪现，跑在最前头的兔子伏地不起。

与此同时，白枫旋身而起，一扬手，便在空中轻飘飘斜落在二丈外。又一只兔子伏地，蓝衣人道：“好剑法！”

白枫道：“好身法！”

二人施展轻功，奔至兔子身边。蓝衣人拔出正中兔子颈中央的剑身，而白枫的剑却斜插在兔子一米远外。蓝衣人笑了。走近白枫击倒的兔子，一瞧，他的笑刹时凝固了。

“你没有杀了它？”他惊讶地问。

“是的，没有。”

“只是从它的穴位处擦过？我不明白。”

“因为它是自然界的生灵。”兔子蠕动了。蓝衣人沉默了。

良久，他还剑入鞘，转身大踏步而去，远处传来他内力雄浑的声音：“你不愧是天下第一剑！”

他明白了，他跟白枫一样是天下第一剑手。但是白枫才佩得上，因为白枫的心境有一份仁爱。

仁者无敌。

他的身影越来越小。

荒野一片黄金。